第八章 攻讦（1/2）
作品:《信仰之名》“他们没有跟您说吗?罢了，再说一遍也无妨。我们是晚上去的，然后就发现他走到荒芜深渊边上去了，那地方很诡异：这儿黑夜吧暗是暗但至少可以看见模糊的影像，可在那儿完全就跟瞎了没多大区别，睁眼闭眼都是清一色的黑暗。无奈之下，我们说明来意，却不见答复。然后，我们在那里待了大概整夜的时间就离开了，后来我们几次去找他，都扑了个空，好像人间蒸发了似的。”慕朽澍回忆着，又陷入了恍惚之中。
“你们当时去荒芜深渊边上时是怎么做的？会不会是他钻了空子溜了?”佘老想着，问道。
慕朽澍回过神来，摇摇头，坚定地说：“不可能，我您是知道的，而他们几个也训练有素。一到那儿我们便封住了他所有的退路。更何况在那种环境下他又怎么能钻我们空子呢?”什么都看不见，又怎么能够做到呢?
“别太想当然。别忘了，在比那个环境还要更恶劣的地方也有不少人呢。不过以近日来我对那个宿晨资料的研究，倒确实是没多大可能。如果真是这样的话，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……”二人对望，异口同声地说：“他跳入深渊了!”
对他们来说这个消息无疑太震憾了，以至于久久都不能回过神来。而当佘老醒转之际，便立即凝重地向慕朽澍问道：“你确定那个人真是宿晨？”
慕朽澍轻轻摇头，说：“毕竟是夜晚，而那人又常年不在学院，我们也只是认了个大概而已。”
“唉……算了，你先回去吧。”
少年缓缓起身，看着佘老欲言又止，脱口而出却又成了一句“再见”而无他。
走出堂门，迎面撞上阳光，他下意识地眯了眯眼睛。待适应之后，不知不觉间已走至一棵枯木身旁。那枯木形态奇特，歪七扭八的，却不肯倒去。他就靠着它那嶙峋的树干坐了下去，抬头望天。天上几缕白云结伴而行，身后是一片湛蓝，纯净得让人突然感觉自己是何等的污浊，自嘲之余又忍不住想要去融入其中。
他索性仰身躺了下去，闭上眼睛，也不管眼前因为阳光强烈照射而出现的片片阴影。在他此时此刻的脑海中，只有那一双清澈似水，深邃如海的明亮眼眸。真是奇怪，明明那么黑那么暗，他们几个人即使相距咫尺也丝毫不觉，可偏偏就看见远方的这双明眸，渺小却难以忽视。说起来，自从看到这双眼睛之后，不知怎的，他突然不太去想这逆光之术的归属了，也许，是在这里已经很难看到这样一尘不染的眼了，甚至有那么一瞬他竟觉得这选择是对的。他甚至都不清楚那人究竟是不是宿晨就在这么想。想着，他嘴角勾起一丝笑容，不知是苦笑是无奈亦或是自嘲。
但他很快便清空了一切，沉沉睡去。睡梦中竟发觉自己好像站在一棵长青树木面前，而树的旁边也有一个人，可他却看不清那人的面貌，只看见了那一双明亮的眼睛，眼中有着莫名的情感，说不清是惋惜还是安慰。也不知那人做了什么，这树竟慢慢枯死，他一惊，这不就是他之前靠着的树么?他张了张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，眼前的一切都在湮灭，他的意识也变得模糊，但恍惚之间似乎听到一句话：“澍，攻讦之时，重青之日。”然后，陡然梦醒。他起身，双手抱住头，暖风经过他的身边，轻轻地安抚着他的情绪，他恍若未闻，只是眼中闪现一片迷茫，而后迷雾尽散，余下清明。
“攻讦……这我怎能做到？”他踌躇着，却并未发现，身旁枯木歪歪扭扭的身体竟变得平直了一点。
另一边，荒芜深渊里，睆城睆府。
烠会已经结束十几天了，上面却一点消息也没有，只是传来了什么致歉，字迹潦草随意。长老皱着眉把那所谓致歉从头看到尾，看完后跟正在后面等着的三人说：“上面的人说还有些事，等事情办完后自然会带我们上去的。”
“事情办完？什么时候啊?”苏颎问。
“他们没说，”长老顿了一下，似乎在思量着什么，过了片刻，他道：“现在也只能这样了。”看来是下了某个决定。
“什么这样？”池焕问。
“靠他们也不行了，倒不如我们自己想法子去。”
“您是说……走当年宿晨去那儿的路？可是那条路不是不见了吗?”池焕疑惑道。
长老叹了口气，“那条路是被我隐藏起来了，否则深渊早就乱了。”
“可您要是让那条路显现出来，那上面的人不就会有所察觉了?”茹黯问道。
“茹黯你也知道上面对这里的野心，要是能发现的话在十年前也就发现了。”
“那您又为何要隐藏那条路？”茹黯问道。
“还是茹黯想得到这儿。十年前没有被发现是因为宿晨还有宿晓是那边的人，通到那里的时候那条路是以路的样子出现的，他可以用驭光术来伪装。”
“哦……那现在有苏颎，所以又可以了。”池焕恍然。
长老点点头，“你们先回去吧，过几天再来。解除隐藏还需要一些时间，另外，我还要通知一些人。”
“好的。”随后三人告辞，走出睆府，向暗室前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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