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1章 暗暗（1/3）
作品:《[七五]太平世道》王仵作很注重隐私与安全。
王仵作有个习惯，每天夜晚睡前，都要把客房的门啊、窗啊，全部在里面反锁，把就寝的房间彻底封闭成密室了，才能安心入眠。
值守的便衣们，受了上官的严令，夜夜在楼道走廊里来回巡逻。
有的时候，一夜的静谧。
有的时候，会隐隐渗出，似痛苦似欢愉的动静。折腾到天近亮，才渐渐消停。
今夜展大人不在。
今夜展大人带领一部分前锋，出去暗查中牟了。
可仵作师傅的房间，今夜，却竟，还是发生了动静。
“……”
那动静很模糊。
很不寻常。
幽幽夜色里，无尽诡秘。
隐隐地渗出密闭的门与窗。
像是有垂死的人类在里头挣扎。
捱着剧痛，低低嘶嚎，努力往外传递着呼救的信号。
便衣们每一个都全副武装，每一个都是开封府的精锐。
武者，武道造诣深厚，耳力敏锐非常。
那些个常人捕捉不到的微小动静，纹丝不漏地传入到了他们耳中。
人类对于濒亡绝望情绪的感知、共情，蔓延在他们其中，让他们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，但仍然本能地浑身发寒，毛骨悚然。
手中提着昏黄的灯笼。
昏暗的灯火，照亮了一整支巡逻队，所有同伴，恐惧难耐的神情。
“队长，您听到了么？……”
“……听到了。”
“你呢？”
“卑职也听到了。”
“卑职等也都听到了……”
“……队长，仵作师傅房间里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？”
“……”
队长暗暗捏了捏制式挎刀，以刀柄的冰寒质感，强自给自己镇定了下心神。
率领着一干手下，低低清咳了下喉咙，硬着胆子，指关节作扣，轻轻敲响了王仵作客房的房门。
“仵作师傅？——”
无回应。
“仵作师傅？——”再喊。
仍无回应。
值夜的便衣们，呈队列，聚在仵作师傅房门外，夜色晦暗中，面面相觑。
队长将要喊第三声的时候，门忽然开了。
素手掩唇，呵欠连连的仵作姑娘，一袭很正常的睡衣打扮，披散着乌发，睡颜慵懒倦怠，探出身来了。更新最快 电脑端:
“怎的了？有事？”
“额……无事。”队长结结巴巴，语无伦次，解释道:“仵作师傅，大家伙儿无意搅扰你的深眠。”
“只是，武者耳力敏锐，弟兄们捕捉到您房间里，似乎在发生着些什么……隐隐不安，所以才特来敲门查看。”
“阿安谢过诸位的好意。”
仵作姑娘温文一笑，盈盈行礼，人畜无害，极尽良善。
不着痕迹地挡住了便衣们，尽职往房间里查看的视线。
“阿安在房间里睡得很安稳，房间里的安全状况很好。”
“无需查看。谢诸位的关怀，让各位费心了。”
“还有别的事么？”
“……没有了。”
“那么有劳诸位回归岗位，继续巡夜值守？”
“……祝您晚安，仵作师傅。卑职等告退。”
齐抱拳，微躬身后退。
房门关上，并且在里面紧紧拴上。
房门外，值夜的便衣们，环顾同伴，皆已严肃非常。
“刚刚，王仵作挡着门口，与咱们交谈的时候，卑职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气。”
“卑职也闻到了。”
“队长，卑职等也闻到了……”
群体中的异议此起彼伏。
队长作为小头领，何尝没有嗅到。
然而，想到了王仵作的未婚夫展大人，想到了早已被王仵作利益交换，买通了的王朝、马汉，两位校尉大人。
想到了王仵作多年来，在开封府通上摄下，八面玲珑，结党营利，扎实可怖的树大根深、深根固蒂。
权衡利弊，终于艰难地把职责心往后搁了搁，趋利避害提到了首要。
摇了摇头。
刻意略过异常，不再肯让手下人继续深查。
“走罢，王仵作今夜很正常，王仵作的房间无需入查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没有什么可是!”
小队长威严地截断，低低训话道:
“那股子血腥气淡淡，许是人家姑娘来葵水了呢，你们也要查问么!”
“衙门里办事，弯弯绕绕、坑坑洞洞。”
“老手带新手，老手不让查、不让干的，新手只管老老实实遵着就行!”
“——都是弟兄，做队长的，还能害了你们不成!”
巡夜的队伍，总共包含了十位战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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