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三十八章 新生（1/3）
作品:《春光里》春瑛忙忙穿了件夹袄翻下床。点起油灯，打开门往外看，院里其他三间屋子都被惊动了，路有贵披着衣裳走出门侧耳细听，路妈妈在后边问：“是斜对门那家人在哭么？”
外头传来狗啼声，接着便有人急步跑过来，似乎是往对门往了，连声拍门叫着：“张家的，张家的，你没事吧？”却是个妇人的声音。
那哭声顿时停了，不知含混说了些什么，那妇人撞了几下门，接着便是门开关的吱呀声。那屋里仿佛静了下来，只是偶然还传出几声哭叫，隐约听着是喊疼。
春瑛在门口站了一会儿，感到风吹着冷，忙缩回屋里关上门，发抖着重新钻回被窝里。十儿嘟囔着抱怨了几句“吵逝世了”，又沉沉睡往。
忽然，外头传来一通拍门声，方才说话的那妇人喊着：“开开门。开门呀！求大爷奶奶们帮帮忙！”小院又被惊动了。
春瑛睡不住了，只得重新起身促穿好了衣服，踩了鞋子出门往看。只见路有贵打开了院门，一个四十来岁的庄户妇人便冲他道了个万福，着急隧道：“大半夜的打搅真对不住，张家媳妇儿快生了，她男人不在家，四周除了我们两家，其他人家都离得远，能不能借个灶烧点热水？再借点剪子、白布、水盆什么的……”
不等她说完，路有贵便打断了她：“这是怎么说的？难道她家没这个？”
“她家只有一个灶，锅太小，烧不来，其他东西原打算要备下的，可日子还早着呢，万万没想到现在就要生！”
春瑛听说是这样紧急的事，忙上前问：“可请大夫稳婆了没有？她才疼没多久吧？现在往请还来得及！”她记得孕妇要生产时，都得阵痛很长时间才干生的，对面那个张家媳妇，方才哭叫想必是疼得厉害了，顺便又可以求救。
那妇人有些诧异地看了春瑛一眼，答道：“我瞧着不好呢，只怕就要生了，大夫在镇上，哪里有工夫请他往？也用不着稳婆，村里的老姐妹们谁没生过呀？因这里离得近，比我家还近很多。因此来借个灶。”
这妇人说的却也是实情，这一带位于庄子西北角上，除了仓库外，便只有三户人家，一户是路王两家暂住的院子，一户是斜对门，还有一户离了约有一百米，想必就是这妇人的家，可说是相当远了，假如产妇自家的灶台真的不好用，她就近向路王两家求助，也不奇怪。
对门院里就传来一声女子尖叫，那妇人急了，忙道：“我回往看看，一会儿再来，若是你们家里有生产过的，还请往搭把手。”说罢急急跑回往了。
春瑛还是头一回碰到这种事，也不知道如何反响，看了看父亲，干巴巴隧道：“我们借给她吧？生孩子是大事……”
“胡说！”路妈妈披着衣服出来了，皱眉道。“我们又不是这里的庄户人家，这样的事跟我们什么相干？！她家难道没有锅、灶和剪子、白布？即便是来不及筹备，剪子和水盆是必有的！巴巴儿的大半夜跑来找我们借，只怕是舍不得用她自个儿的吧？！”
春瑛没好气隧道：“又不值什么，何必舍不得几样旧东西？我们虽不是这里的人，到底是要在这里长住的，得罪了庄里的人家，有什么利益？娘，你就当作是做善事，顺便跟庄里的人搞好关系吧！”
路有贵也道：“春儿的话有理，你快把秋姐儿两口子今儿带来的新剪子和布拿来，再烧一大锅水，忙完了，也往打个下手吧。”
王家人这时也走出来了，王二婶小声嘀咕：“把东西借给她，回头沾了阴血，岂不晦气？！”王二叔皱着眉头骂道：“就你多事，还不快闭嘴？！”她不服气，辩护道：“咱们用的多是从庄上收来的旧东西，若是有不干净的，那产妇用了有个好歹，可就赖上咱们了！你整日家出门跟人打交道，难道就没吃过这些人的亏？！”王二叔想起白天买旧家俱时被庄里人多讹的银子，脸色也有些不好看。
春瑛听了固然心里有些不悦，但也不好说什么。王家严格说起来，只是关系极远的姻亲，形势所迫，才不得已跟路家人住在一起。她跟十儿交好是一回事，却不能代十儿的家人做决定。也不好得罪十儿的婶娘，只好道：“那就借我们家的给她吧？把盆洗干净了，拿滚水烫过，想必就能用了。”在古代，开水是最方便的消毒剂。
她在这头繁忙，又劝父母进屋穿上厚衣裳以免着凉，王大婶见了，感到有些不好意思，便对妯娌道：“又不值几个钱，明儿再往买新的也就是了，还是借给她家吧，免得叫这庄里的人知道了抱怨。”说罢回屋拿了一匹白布出来，笑着对春瑛道：“这是我白天才收来的，原打算给老人和两个小的做几身单衣，这会子倒是先用上了。我这就给她们送过往。”路妈妈穿好了衣服，拿着个小累赘出门，闻言忙道：“你要往，我跟你一起往吧。”完整没有了方才的委曲脸色，春瑛料想定是父亲劝过了。
两位妈妈都到对门帮忙往了，春瑛在棚子里烧着水，王二婶瞧着怪没意思的，又被丈夫瞪了一眼，一脸讪讪。忽然闻声公公屋里传来咳嗽声，忙过往问安了。
春瑛把水盆洗干净，又拿开水烫了一遍，便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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