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零九章 路老爹的心声(1/2)

作品:《春光里

路有贵抬抬眼,笑道:“你闻声了?春儿实在也到年纪了。外头一般的人家,闺女长到十五六岁,正是嫁人的时候。咱们府里,因要侍候主子,往往要拖到十**岁,有些在主子跟前得脸的,二十出头才出嫁,也不是没有。她姐姐是遇上了好时候,老太太正要给跟前的大丫头说亲,才顺道求了恩惠的。我原认为春儿还要再过两年才干出来呢,如今既然能顺顺当当、体体面面地卸了差事,索性早些替她寻个好人家,也省得我跟她娘牵肠挂肚,整日为她担心。”

春瑛急得跳脚,立即就嚷了:“爹!我如今什么都能干,有什么好担心的?回家正好帮你们的忙呢!”

“往往往!”路有贵没好气地挥手,“这不是你该听的话,回屋里往!”

春瑛气得甩手出门,脚下顿了顿,又不放心,便四周看看。静静儿挨到门边往听里头的动静。

胡飞正劝路有贵:“路大叔虽是为了闺女好,但她自小就进府侍候了,才回了家,您就要把她嫁出往,难道您舍得?”

春瑛紧握拳头暗叫:“好!就这样劝他!拜托你了,小飞哥!”

路有贵叹道:“我何尝舍得?毕竟是我亲生的闺女。可是这丫头呀,小时候还好,越大越不叫人省心,总有些古古怪怪的动机,说得刺耳些,就是不安份!”

什么叫不安份?!春瑛磨牙了,她还不是为了一家人好?!难道给人为奴为婢是好事吗?!她也是盼看改良家里人的生活才会不停地想措施好不好?!

路有贵持续着他的感叹:“你说春儿这丫头,长得不比别家的女儿差,说话做事也有模有样,该懂的针线、厨活什么的,她比很多人都强,也懂得服侍人,该居心的时候,她也有点儿眼色,若是好好在府里当差,咱不求她出人头地,但象她姐姐那样,体体面面地捱到出府,也不是难事吧?”

“这自然不是难事,小春妹子的利益多着呢,有眼力的人自然能看出来。”

“可她就坏在这不安份三个字上了!”路有贵一拍大腿,“咱们做家生子的。有什么不好?安安稳稳,体体面面,既不用交赋税,也不怕天灾**,只要主人家不败,咱们就饿不逝世,天大的祸事,自有上头的人担着。如今家里也宽裕了,她爱吃什么,买什么,都由得她,我和她娘也没叫她受过委屈,她有什么不如意的?为什么总是想着外头呢?有时候我真担心,她会说错话,做错事,叫主人家重罚!我们世世代代与人为奴的,就要认清自己的身份,哪怕是真的出往了,人家还会记着她是丫头出身,心里总会看轻了她,好时固然不会提。若不好了,还不定会说什么刺耳的话编排她呢!”

春瑛只感到胸口有什么东西慢慢地蔓延上来,堵住了喉咙,让她说不出话来。她从来没想过,父亲会是这样看待自己的,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反响,是伤心,还是扫兴?

胡飞的声音又再响起:“路大叔,您想得太多了,小春妹子也是盼看您和大婶过得好一点儿。我是外人,本不该插手您的家务事,但大叔和二叔这般疼我,小春妹子又一向与我亲近,我就厚着脸皮给您说说心里话。”他的声音压低了些:“我虽不明确侯府的规矩,但从小儿也见过些世面,知道些底细。如今大叔待在侯府,固然安稳,出头却难,生意做得再好,也不是自己的。您在外头,固然是朋友满天下,人人都尊称一声‘路掌柜’,可是回了府里,您还是得向主人家磕头,碰到一些才干不如您,却比您得脸的管事,也少不得弯回腰。可您就算再诚实本份,总免不了要受人妒忌,若是有人在主人家眼前说您几句坏话。您的功劳再大,也要打水漂。小春妹子跟我提过您家的一些事儿,她是怕您也受那样的委屈,才总想着要出往的,实在也是一片孝心。再怎么说,自己当家作主,总比任人使唤强。”

春瑛吸吸鼻子,心中对胡飞生起一阵感谢。果然不愧是小飞哥,她没白跟他混了那一年,他到底是懂得她想法的……

路有贵叹息道:“这事我心里也有数,因此春儿劝我的一些话,我也听了,但那不过是预防万一罢了。我如今做事还算周到,从没得罪过人,该孝敬的也都孝敬了,固然利薄了,但风险也小了,即便真有人在背地里给我上眼药,也有人替我说项。”他招手示意胡飞靠近些,压低了声音:“咱们是自己人,我也不瞒你,自从春儿她姐姐嫁到了陆家,我心里就踏实多了。即便真的叫人算计了,也有个退路。我只担心春儿,她还抱着那些糊涂心思,不知以后会怎样呢!趁着这回,她能早两年退出来,我得赶紧替她寻个门当户对的好人家,把她嫁出往!这样一来,以后即便我丢了差使,也不会连累到她身上。”

他声音太小了,春瑛在门外听不明确,只隐约听到“嫁到陆家”、“踏实”、“寻个门当户对的好人家”、“嫁出往”这几个字。又是咬牙,又是着急,握住门环的手几乎要把那铁环给拽下来了。

胡飞沉默了好一会儿,才道:“不是我多事,大叔,我想知道您所说的门当户对……说的可是侯府上当差的其他人家?你也知道小春妹子一心想着要赎身出府往,一旦嫁进这样的人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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