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八十章 做好了有人惦记（下）（1/2）
作品:《春光里》第一百八十章做好了有人惦记（下）
见青姨娘两眼直盯着自己。仿佛立即就要自己给出答复，春瑛倒不知该怎么回应了，想了想，才道：“爹的差事，我一概不懂，不过一家展子的掌柜，想换人可不是那么轻易的事儿，帐务呀，客户呀，库存呀……怎么也得把事情都交接明确吧？这林林总总的，复杂得很，可不是十天半月能解决的。别说本来霍家名下展子的掌柜们已经管了几年，不好随便调换，我爹在绸缎展子里似乎也干得挺好，并没有换处所的意思。我是不懂这些的，要不我得了空回家问问？”
她说完，便警惕地打量了青姨娘几眼，见对方脸色间有一丝扫兴，但并不见赌气的迹象，便又补充道：“姨娘别赌气，并不是我不知好歹。而是……”压低了声音，“这管事的指派，都是上头做主，想来也不是我们家想怎样就能怎样的吧？还得看上头的意思。若是上头有命，我爹无论如何，也会把差事办好的。”
青姨娘怎会不知道呢？只是心里仍然盼看昔日好友一家能忠心不二地主动效劳罢了，不过这毕竟不大现实，因此她也没纠结多久，便笑着点头道：“说得也是，且看上头的意思吧。”她没怎么抱盼看，如今掌管霍家展子的人都是安氏指派的，路有贵本就在安氏手下办差，若是他主动往求还罢了，从霍家这边提议让他往，安氏立马就会起怀疑，反而是给路家招惹是非了。
她抬头再看了春瑛一眼，心中暗叹。红鲤本就是二等丫头，不如自己等四人亲近太太，又不在太太身边已经超过二十年了，加上其夫服侍了新主人，怎会还忠心于旧主？想来这春瑛固然性子不错，有能力，也仔细，却割舍不下父母亲人，真要碰到大事，只怕是更关注自个儿家里的安危多些，未必能与他们霍家一条心。不是亲信的材料。
不过……看着这么个好丫头便宜了别人，她又实在不甘心。
春瑛见青姨娘一直看着自己，若有所思，便感到心里毛毛的，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想法，忙赔笑道：“姨娘看着我做什么？可是有哪里不妥？”又装模作样地低头收拾衣饰。
青姨娘忙笑道：“没事没事，我不过是想起了别的事儿，一时走了神。”又拉着春瑛的手细细打量她，暗叹一声，从旁边的梳妆匣里找出一根玛瑙簪来，递给她道：“我瞧你全身高低没几件好首饰，明明是花一般的年纪，小姐又没少赏你东西，怎么就不知道打扮打扮呢？这是从前我得的一根簪子，如今也没法戴了，索性给你吧。”说罢就要往她头上插。
春瑛瞥见那簪子色泽鲜艳匀称，隐隐有些半透明的质感，而且难得的是整支都是玛瑙磨成的，不象平时常见的，只是镶了一两颗珠子，那簪顶还雕了一朵小梅花。垂下一粒半指是非略有些不规矩的水滴状玛瑙珠，一看就知道它价值不菲。她心想无功不受禄，青姨娘忽然给她这么珍贵的东西，若是单纯的赏赐还好，就怕到头来，拿人手短，不好推托。
于是春瑛一脸忙乱地站起身道：“这样珍贵的东西，奴婢怎能当得起呢？请姨娘快收回往吧。”
青姨娘不乐意了：“这是我赏你的，有什么当得起当不起？就冲你提示小姐的那番话，就当得起十根这样的簪子！”她用力将春瑛重新拉回来，替她簪上簪子，才道：“多谢你那一番话，我们才好早做筹备，不至于日后忙乱。小姐必定另有赏赐，这是我的份，若你不收，就是不给我脸了！”
春瑛一脸勉为其难地吸收了，心里倒是有几分窃喜的。价值珍贵倒在其次，这玛瑙的色彩很好看啊，平时很少见到这么红的……
稍稍收回了心神，春瑛抬头看青姨娘，见她微笑着看自己，眉间却隐隐带着倦意，想到这几年她对自己也算照顾了，便放软了声音道：“姨娘可是身材不适？还请多多保重的好，肉食汤水什么的，都是必不可少的，您长年茹素，又总是早睡晚起。身子哪里吃得消呢？我看您的身材，比起刚回京来那年，可要差得多了。”
青姨娘怔了怔，心中有些激动。她到底没看错人，这丫头果然是个有心的。她低头揩了揩眼角，笑道：“不碍事，我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，身材差些也很寻常。能过一日是一日吧，只要小姐和小少爷过得好，我即便到了泉下，也有脸往见太太了。”
春瑛感到这话真是有够荒谬的，三十来岁的也叫“一把年纪”？！这就是古代忠婢的想法吗？由于主人逝世了，所以自己活不活都无所谓？她暗暗打了个冷战，劝道：“您还年轻着呢，怎能说这样的丧气话？！就算是念着太太，这话也说得太早了吧？！小姐是太太的骨肉，如今尚年轻，还需要长辈的照看，小少爷又是个孩子，您难道就丢下他们不管了吗？至少要等到二十年后，您再说这话不迟！”
青姨娘自觉失言，讪讪一笑，想起逝往的李氏。却是眼圈一红，低头绞了半晌帕子，才抬头委曲笑道：“说得是，我还有小姐和小少爷要看顾呢……”深吸一口吻：“好了，你往忙吧，有空多些过来陪我说说话。”
春瑛便顺势退了出来，回想起青姨娘的话，又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。
老爹在展子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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