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七章 木讷将军的信物（2/3）
作品:《北顾青谣》天下人的命运，握在你的手中。”
“弦思，你未免夸张了些。”青柠敛了敛眼眸，轻声道。
“我有没有夸张，你心里最明确。他做了这么多，无非是为了复仇，他的仇人，可不止肃燕皇室。”柳无痕的面色顿时间变得严正起来。
“王府的旧案颇有蹊跷，似乎与当年的七芹案有些接洽，我进手调查了很多年，但收获甚微。不然我也不会借萧家三小姐的身份嫁给方冷。”青柠自柳无痕的话进耳出了些许蛛丝马迹，她问道，“弦思，你此言似有深意。”
“世事无常，真真假假有谁能说的明确？你认为是真的，它就真的是事实本相么？”柳无痕道，“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，剩下的不该由我来说。”
“世事无常，真真假假。”青柠轻声默念着这两个词，脑中飞速思考着。
一个国家，一个王朝，能矗立多年不倒，背后定会有很多因各种原因而见不得光的秘辛，这其中不乏为国就义的英烈，卖国求荣的奸佞小人。
有时迫于现实威压，英烈不但不能昭雪，还不得不背负骂名；而奸佞却可潇洒存世，受万民敬佩。
正所谓世事无常，又有谁能说的清？
双兔傍地，又有多少人能慧眼辨雌雄？世事无常，真真假假！
一念至此，青柠心中顿时激起了千层巨浪，“你是说，我所看到的的族谱和那上面记载的一切都是假的？”
“你的确聪慧，一点就透。”柳无痕扬了扬嘴角，笑道，“我来这一趟，若能点透你，便值了。”
“那萧释谦呢？”青柠追问道，“既然弦思说世事无常，真假难辨，那萧释谦又是否真的逝世了？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柳无痕无奈笑道，“谨玥做事，我多有几分看不透彻。”
“听君一席话，胜读十年书。”青柠沉默半晌，亦笑了，笑脸之中多了几分通透，她说道，“无痕公子，心存苍生，胸怀大爱，不负盛名。”
柳无痕面色微僵，他沉默，没有回应。
“所以，弦思已经决定站在哥哥这边了？”青柠收了笑脸，严正起来，“萧家父子的逝世讯传的出奇的快了些，肃燕百姓的心也出乎意料的齐了些。制作舆论是在为起兵造势，人心所向之时，便是起兵之日，我说的对么？这场舆论狂潮，弦思也出了不少力吧。”
“方冷天纵奇才，心却不在社稷。自他登基，宦官掌权，党争激烈，虽尚未伤及国之根本，但长此以往，必成大祸，此为肃燕内忧。朔楚皇室半数凋零，皇权旁落，天子有心锄奸，但势单力薄，加之久居病榻，有心无力。摄政王独揽大权，虎视肃燕已久，如今正值肃燕内忧之际，朔楚在边关滋扰生事，其心不言自明，此为肃燕外患。攘外必先安内，内忧不除，何以退外患？谨玥执念颇深，我无法禁止，又不能置身事外，只能参加其中，为百姓略尽绵薄之力，也不负百姓唤我一声’无痕公子。”清茶已凉，柳无痕丝毫没有察觉，他眸中深奥，却带着几分伤感。
“弦思，你待哥哥的情义，青柠铭记，结草衔环，必当相报。”青柠道。
“即便要还，也不该由你来还。今生既有缘结为好友，就当相互倚重，相互信任。”柳无痕虽笑着，眸中却尽是伤感，最后一句话，更像是说给自己，“谁叫我碰到他了呢？”
“哥哥能得弦思为好友，相辅相成，我便能放心离开了。”青柠道。
“你要往哪？”柳无痕微愣，随即问道。
“执着追寻这么多年的本相，在找到哥哥的那一瞬间，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。”青柠柔声道，“如今繁花引侵进肺腑，我已没几日可活。我才意识到，我这短暂的一生，都执着于心中的执念，甚至没有好好看看这个世界。人啊，说来也奇怪，只有到了寿命无多的时候，才想起来自己有很多事未曾做过。待萧叔叔与二哥进土为安，我会试着往和哥哥好好聊聊。之后，我想出往走走，往遍访名山大川，往体察风土人情，往感受我所生活的世间的美好，这样也不枉我来世间走上这一遭。”
“想往便往吧，阔别这个即将成为战场的处所，出往散散心也是好的。”柳无痕赞成道。
“弦思，我走之后，替我照顾好哥哥。”青柠道。
“放心往吧，这里一切有我。”柳无痕点了点头，又吩咐道，“续命丹药效消散之前，必定要回来。”
“嗯。”青柠点头。
青柠为国公父子守过了最后的七昼夜。
自国公离世至今，长明灯已长燃了整整七七四十九日。
本日，八月二十七，国公父子出殡，葬进陵园。
全城缟素，百姓夹道相送，脸色哀戚，迎来国公父子的棺后，便自觉跟在队伍后面，为国公父子送行。
达到萧家陵园时，出殡的队伍已变得极长。
最后因陵园重地，寻凡人不得进内，百姓们才陆陆续续离开。
进葬的风气礼节颇多，众人忙起来，也便忘了时间。
结束时，已近傍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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