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十三节:不可阻挡(1/2)

作品:《穷途末路

其余黑斗篷都站起来,警示着我,尽管他们的数量还在一个个地减少。

我们之间无声的对峙持续了几秒,我挪开了脚,在他们冷冰冰的注视下推门进入驾驶室。

一定是极光给了我的这枚戒指召唤了他们,他们在寻求活下去的希望,我就是他们的希望。

同时,我也意识到极光用心之狡猾——他没有告诉我代价,因为他知道我在下面别无选择。

我将以活人之身,从魂洞里带出两个将死之魂,而我被迫失去一半以上的生命。

打个比方:如果我的寿命有100岁,我甘愿为穷途失去50岁,剩下的50岁,我又得和极光的朋友分享,一个朋友就会分掉25岁。

我终于明白,为什么当我提到还要帮极光带回他的一个朋友时,穷途极力反对了。是我太愚钝了。

我现在20岁,从这魂洞出去,即使原先我有百年的寿命,我最多也只能再活5年。

更不必说,现在还有许多人窥觑我的生命——他们在想什么?无论如何分,都已经不可能再带一个人出去了!

现在,我已经回到驾驶室。穷途仍旧站在那里,回头,憔悴的面容仍掩饰不了惊讶:“你怎么还没离开这里?”

她的双脚正在消失,她会变成魂洞里的星星。

“该死!”我骂道,责怪自己醒悟地太晚!

“你不该回来!”她追在我身后:“你为什么也会变成这样?你把自己怎么了?你太傻了,你以为你这样能改变什么?”

我展开地图,它对我不再是空空白纸,密密麻麻的线图绘制其上,几十条蓝痕迹正向四面八方延伸,每一条都代表着行驶在鬼洞里的列车,地图实时更新着它们的动。其中一条后面还紧跟着两只硕大的脚印。

而我们所在的这趟列车则是红线标注,它和那条被脚印跟随的蓝线的交汇点就在不远。虽然这个交汇点准确来说之间还相差着十几米的距离。

“末!”穷途叫停了我,她声音很大,还把地图夺过来扔到一边!

只是,她原本想扔地远一些的。

生气让她看起来更羸弱,她没有更多的时间了。

没有什么再可以做我退缩和放弃的借口,在生与死的对比面前,我更坚定自己的选择。

我想,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开心过,我拨动着仪表台上的按键和手挡,速度开到最大。

惯使我们都向后摔了几步。

穷途靠到了门边的墙壁上,裹身上的风衣滑下去了些,穿着一如她开车救我时的模样,文加。她腰间的枪伤仍让人触目惊心。

车速让列车里的乘惊叫着,一号车厢的乘们却相当沉默。我发现,短短的时间,他们又少了一些,他们还在继续减少。

魂洞外,他们一定遭到了集体灭绝,已经毫无生机!

在他们向驾驶室走来之前,我关上驾驶室的门,车轮在铁上疯狂地摩擦,发出“呲呲”的尖鸣,像是一匹野马准备脱缰而去。

“你要做什么?”穷途奇怪。

“你不是希望有更刺激的死法吗?这样平静的消失,你满足吗?”

我问,拉响了汽笛。

“呜——”

列车发出一声狂暴的怒吼,z栗着鬼洞过分沉闷的空气,令人心振奋!

“你想要的最后时间,应该是这样度过的!”

那一瞬间,穷途张开双臂紧紧地从背后抱住了我。

我总算是感觉到了穷途——她皮肤的冰凉,狂颤的身体,如释重负时的喘息,以及悄然落下的泪。

我从不见她哭,我忘记她除了是大魔王,背地里只是一个懵懂的女孩,面对彻底 ,她是害怕的,需要有一个撵不走的人和她站在一起,我应该早就想到。

我还没想到什么呢?现在想出来还来得及!

“还记得地下通道看到的那些火星难民吗?”我调侃地问。

穷途点点头:“我没能解剖了他们。”

“恐怕,我们平淡的生活已经到了尽头,你的梦想要重燃了!”我说,帮她擦干净眼角的泪。

穷途有些羞涩地笑笑:“我每一次哭都是因为你呢。”

我不敢再说什么,生怕穷途再说出些少儿不宜的话。

人真是种奇怪的生物——存在时不珍惜,以为什么都可以天长地久,失去后大梦惊觉,痛心疾首,愿意用十年时光来换彼时的一分一秒。有些人,吸取教训,失而复得后就会百分百地珍惜,有些人,就像我这样的蠢人,失而复得后一切照旧,该排斥的排斥,该划清界限的一样划清界限。

我拾起一卷绳子,了个绳结,打开门的一刹那迅速甩出。

突如其来的动作没有给任何人反应时间,绳落到戴着戒指的黑斗篷的脑袋上,继续落到他的脖子里。

这人本能地想挣脱,然而绳已经被我死死地拉紧,我后脚跺地,绳头在胳膊上几圈,用足了全身力气,一抖绳,便将人从座位上生猛地拽翻在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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