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七节：再见，哈尼（1/2）
作品:《穷途末路》“走吧！”她催促，极力隐忍着喉头的震颤，她想让我尽快离开她的视线，只差暴力地驱逐我。
我挪了下脚，我就看到她痛苦地向后倚靠，像是急于寻找一个b风港，她似乎压抑不住才把那种绪变成一种低低的哀鸣，紧闭的唇仍然无法阻止它向外泻。
她痛苦地摇着头，撑起力气向我走来，一副赶的架势：“快走，快走！”
我只好转身面对着车门，走去。
“别回头就好。”她说。
我也暗地里在说：别回头就好。
我走出车门，向着人集中的地方走去。这会给我一个错觉，似乎每个人都会分担一点我的痛苦。
仿佛后脑勺长了眼，我能看到穷途双手扶着车窗，那双漂亮而哀伤的大眼睛连我到最后。
“再见，哈尼。”
我仿佛真的听到她的声音。
那声音里再也没有自信、张扬，再也没有快乐，有的，只是像河一般潺潺无尽的悲伤。
我的心狠狠抽搐着，血液急速上涌，冲击地我头晕目眩。如此愚笨的我，除了猎魔人我还能做什么？
却，从未有过的巨大挫败感让我预感到自己无法再做猎魔人，双手没办法果断用力地穿透宿主的膛，他们死前无一不会把目光定格在我身上，我会从他们的眼睛中看到穷途。
没错，他们的眼睛就是一条通道，连接着我们悉的鸡鸣狗盗的繁华世界，连接着我们在梦中去往的陌生世界——那里，有一条静静淌的星河，是为那些睡着后永远不会再醒来的人准备的。
魂洞的空气清冽纯净，我仰头，深呼吸着，任由它在我膛里反反复复地穿。望着那些繁华而又冷漠的星辰，听着身后列车渐行渐远，全身的伤痛袭来，竟让我无法支撑。
我一定要……我一定要……我心里反复着这句话，却说不出来我一定要干什么！躲起来？哭一场？不不，那都不是我的风格，我不想那样……
很早以前我和穷途在联盟的新年狂欢节目上模仿过西方丧尸，他们的脑袋随意耷拉着，驼着背，双臂垂下，断折的脚骨连接着无力的下肢和以怪异角度扭曲的脚。他们嘴里呜呜地发声，呜呜地，呜呜地，像是哭泣，像是努力让别人听懂他陌生的语言，像是让别人可怜可怜他的命运，像是，他对自己身体的怒骂，对已改变的事实的无奈。
这东西似乎只会在电影中出现，现实中根本不可能。可是那时，丧尸题材的电视电影并不如现在这般普遍。有的，尽是些平常之作，无论是剧本、化妆、道具都只能供无聊时消遣。
狂欢的第二天，穷途对我讲了一个很动人的故事，那又是其他猎魔人无意中告诉她的，我在听完这个故事后，和穷途找到那位猎魔人求她又讲述了一次。
那位猎魔人是个三十多岁的漂亮女人，我们在快餐店里找到她，当时，她正戴着眼镜在笔记本上捣鼓东西，旁边的咖啡不冒一点热气。见我们到了之后，她收起了笔记本，放下眼镜，眺望了几秒窗外的美景，才开始正式讲述。
她说，她有一次接到了任务卡，在美，开车去一个偏僻的小镇。进山之前，下午6点，她从快餐店出来后，天就开始下雨，倾盆大雨，而且一直不停，这位猎魔人不想留下来，只得冒雨开车赶往小镇。
天越来越暗，山越来越不好走，车灯只能照亮密实的雨帘，最后，终于，车轮陷进一个泥泞的坑里。
猎魔人费了好大的力气也没把车弄出来，她踩下油门，车轮和泥坑的剐蹭声音很大，她还按响车喇叭，那嘹亮的声音让山显得很空旷。
如果有一个想要拍摄恐怖片的剧组，他们把摄像机架在这里，什么也不用做。在这一幕搬到银屏上时，一定会让全场观众都头皮发紧。
没有任何过的车辆。猎魔人想，这真是糟糕。
于是，她索就打开音乐，她当时循环播放的是b的rr，我不懂英文，但这首歌名我记得清楚，我和穷途专门下载听过。
当时她轻轻地为我们哼唱了几句，还说那歌和下面发生的事很应景。
总之，猎魔人当时已经打算在这深山里过一了，她调低座椅，找了一块毛毯，车灯光开到柔和，临睡前，她打开一桶啤酒。
“敬倒霉的天气。”她说，喝了一大口，继续说：“再敬这倒霉的破车。”
她找各种理由安抚自己烦躁的心，要说到：“敬倒霉的我自己”时，一旁的树林里有了动静。
窸窸窣窣，窸窸窣窣，即使在大雨滂沱，即使在音乐声大起的时候，那声音也分外清晰。
希望瞬间蓬勃而起，猎魔人撑着雨伞下了车，站在车旁，用一口利的英语向森林里的声音问候：“有人在那儿吗？”
她祈祷向她靠近的不是一只大棕熊，祈祷灵验了，是个人。
“太好了，我以为这附近没人。”猎魔人兴奋地说，提出自己的请求：“我到了麻烦，你能帮我把车推出来吗？”
那人没有回答她，而是以一种十分诡怪的姿势向她走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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