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一十一节：地上的孩子（1/2）
作品:《穷途末路》“那么就相信真金不怕火炼！”唐一口说得激动起来，眼巴巴地瞅着教练，尽力宽他的心：“是骡子是马，您真得拿出来溜溜才知道呐。”
教练抬起手来，面凝重：“我并不是为了溜溜她，更不是为了分辨她到底是骡子是马——我是真的在赶她走！”
“哦？”唐一口对教练的想法有了兴趣，专心等待着他能继续说点什么。
“确实，穷途已经把我折腾地头昏脑涨，我不想再给自己留个麻烦。但是……”
“但是？”
教练的目光很自然地落在门口一摞旧报纸上，所有的报纸都印满密密麻麻的字，看起来没什么不同。但某张报纸却生生地刺痛教练，不论他多么随意地掠过，总能让他一眼就能发现得了。
阳泽别墅的凶杀现场无论如何也从他眼前挥之不去——没有一个猎魔人会这样凶残地对待宿主，就算是最残忍的杀手，也会在穷途制造的现场胆寒！
尽管了解穷途冷血的格，可感不同，怎会身受？教练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穷途怎么会做到泰然自若、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。
唐一口顺着教练的视线，找到了那张报纸，抽出来一看，他就立即重新合上了，脸上所有神都褪下去，变作死灰一般：“这新闻我也看过，我的错，我这个做老师的，没有教育好自己的学生。”
教练摆摆手：“别把责任揽在自己一个人身上，我们都有错。”
“擎苍，”唐一口罕见地直呼了教练的名字，暂时放下敬语，拍着膛：“你有什么话，把老唐当成垃圾桶，说出来痛快！”
教练向他点头表明自己的感谢，隔了好一会儿他才说出自己的想法：“我时常在想，如果我当年没有把穷途抱回联盟，她现在会是怎样的格，她会有怎样的生活，我想，无论多么糟糕，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。穷途不同于我们联盟的其他学员，她没有选择的机会。”
“但那种况下，没有一个人站出来，是你擎苍——一个永远不会成家，却业大如山的男人抱起了她，给她换屎布换尿布，又是喂又是逗乐的——如果没有你，现在地球上就没有穷途！”
听了这样的话，教练并不高兴：“你犯了和云海一样的毛病。”
唐一口挤挤眼睛，想不明白：“和云海一样的毛病？”
“对我过于袒护，对穷途过分溺爱。”
“哪——有？”唐一口语气夸张地否定，随后便大声回答：“男子汉大丈夫，有啥就说啥——我老唐就是这么认为的！穷途不是你擎苍的孩子，你却又当爹又当娘，她能活着，是你给她的第一条命，她能活得这样任，是你给她的第二条命，就算是亲爹亲娘，能做到这个份上？”
“好了好了。”教练赶紧打断唐一口，他背过身去，凝神索着什么。
“擎苍，别嫌我话粗，老唐虽然没有你决策千里、运筹帷幄的境界，但好歹也是你身边的一哥们，生死弟兄。你心尖剜肉，我就肾脏缩水，你急，我也不好受。”
教练摆摆手：“不是我擎苍无，也不是冲动。今天早晨我打开后备箱看到末时，我已经明白为什么云海那么肯定我会喜欢这孩子。她沉默、冷静、镇定，的确是块做猎魔人的好料。可是，”教练话锋一转：“她还是个孩子，她可以去创造更好的生活，她有未来……”
“教练……”
“你明白，一旦进入联盟意味着什么，意味着……”教练抹了把红的眼：“有时候我真希望，这个组织有一天能消失，这些人，我们从来不认识，我不是你们的教练，我可以卸掉这身腱子肉，和你们一样，过着我们平静舒坦的小日子。”
他看着鲁：“我的宠物，也不是一只千年不死的食死猫，而是一只普通的花斑猫——它不会把人当成老鼠，我也不会扭断它的脖子……”
鲁竖着尾巴，它的神不知为何也变得忧伤：“喵——”
“我知道，我们就是改变不了自己的宿命，不是吗？”教练回应着它。
他们的哀伤，唐一口又如何不懂？每个字在他心里都有一道疤，都能起他的伤。
“一旦末进入联盟，她会成为下一个我们——更糟糕的我们，她的经历已经夺走了她的童年，而我们还要加深伤痕，毁掉她的一辈子。”他说，神悲怆而怜悯。
“童年毁了，还有补救的余地，进入联盟，就是彻底的死胡同，没有退。”教练咂咂嘴，回身看着唐一口，向她解释：“我丢末出联盟，让她看到我愤怒的可怕模样，让她知道这片魔鬼地域怎样成为人的噩梦，而又是怎样一群恶棍在统治着它！”
“你想让她害怕。”
“害怕是过程，我想让她走，离联盟远远的，远到斩断与它的一切联系，永远不想再碰触这个不正常的组织，专心奋斗自己正常的人生！”
教练说到激动，拳头重重落在桌面上：“末身上带着我永远不可能落地实现的希冀和梦想，我不想让杀戮继续折磨这个本来就已经很苦命的孩子。”
“她可还是一个孩子啊！”教练十分痛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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